“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王雁凝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撫。
其實這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蒼白。
但是沒辦法，也只能這么說。
蘇紅云低下頭，雙肘撐在膝蓋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
另一邊。
蘇紅云家里。
韓春梅又是魚，又是肉，做了一大桌菜。
小桃子口水都吞了三斤了。
過年都沒見到這么多好吃的。
陳青風坐在旁邊，看著小桃子等的直跳，拿起碗筷對廚房方向喊道：“春梅姐，桃子等不及了，我們先吃了啊。”
“吃唄，等我干嘛呀！”
韓春梅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陳青風也不客氣了，拿碗給小桃子盛飯，夾肉。
“吃呀。”
陳青風見小桃子盯著碗里的紅燒肉，就是不拿筷子，有些疑惑。
小桃子咽著口水，搖搖頭：“媽媽說了，人沒到齊不能先吃，我再等等，叔叔，我能忍住。”
“好孩子，沒事的，阿姨一會兒就來了。”陳青風說著，把桌上的筷子拿起來遞給她。
小桃子攥著筷子，還是沒有先吃。
陳青風無奈，只好催促韓春梅快點。
直到韓春梅坐了下來，開口叫小桃子吃飯，小桃子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蘇紅云把這孩子教的真好，可惜啊，家庭情況太糟糕了。”韓春梅惋惜的說道。
陳青風也是有所體會，但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只是叫小桃子吃慢點，別噎著。
韓春梅草草的吃了幾口后，盛了點飯，夾上一點菜去房間給沈春靈喂飯了。
……
縣醫院。
蘇紅云等了兩三個小時，終于第一時間拿到了檢查結果。
ct影像看不明白。
可是另外的一張單獨的報告，她還是認識字的。
整個人直接崩潰。
“雁凝……我活不成了。”
王雁凝拿過報告看了一眼，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腦瘤”兩個字格外刺目。
“紅云，你先別激動，咱先去問問醫生，看醫生怎么說。”
“雁凝，我怎么這么倒霉啊……嗚嗚……”
“婆婆癱在床上，小桃子還那么小，以后可怎么辦啊？”
“紅云，你要堅強，你現在還不能倒下去，你倒下來了，桃子和你婆婆就更沒人照顧了。”
蘇紅云愣了一下，連連說道：“對，你說的對，我現在還不能倒下。我們先去找醫生。”
說著，兩人飛快的來到診室。
下午人不多，醫生也是剛上班沒一會兒。
“醫生，ct結果出來了，你看一下。”
蘇紅云把東西遞了過去。
醫生看了看片子，又看了眼報告單，神情瞬間變得凝重，尤其是看到蘇紅云年紀輕輕。
“醫生，是腦瘤，對吧？”
蘇紅云見醫生不說話，自己先開口了。
醫生點點頭。
蘇紅云又問：“在什么地方？不治療的話……還有多長時間？”
蘇紅云很清楚，事情已經發生，一味的哭泣是沒有用的。
勇敢面對才是她現在要做的。
醫生對她直接問出這樣的話，感到有些意外。
“為什么不治療？”
醫生看了眼報告單上面的年齡，“你才三十二歲，早治療對你沒壞處。”
蘇紅云笑容苦澀：“我當然知道，可是……”
沒錢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王雁凝在一旁見她為難，主動問醫生：“醫生，那現在治療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是保守治療還是直接手術？”
醫生沒急著回答，而是又看了眼片子，黯然搖頭道：“腫瘤的位置比較特殊，手術風險極大。”
“如果堅持手術的話，得去京州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腦科醫生，成功率大概能有三成，至少得花七八十萬。”
王雁凝嘆了口氣，這個方案對蘇紅云來說，顯然是不現實的。
別說蘇紅云這樣的家庭，就是換作富裕一點的家庭，這費用也是難以承受的。
“醫生，那保守治療呢？”王雁凝問道。
醫生想了想，說道：“保守治療的話……每個月大概需要兩三千塊錢。”
“要兩三千？”
王雁凝咋舌，“醫生，什么藥這么貴啊？就沒有便宜點的藥嗎？”
醫生也很為難，說道：“便宜點的也不是沒有，但是效果就差太多了。經濟允許的情況下，我建議還是吃好點的藥。”
王雁凝點點頭，拉著蘇紅云到一旁悄悄商量道：“紅云，怎么弄？要不就先開兩瓶回去吃著？”
蘇紅云臉色黯然，心里也想這么打算，可是回頭一問醫生，一瓶藥將近八百，嚇得臉都白了。
“那什么，醫生，我要回去想想，藥就先不開了。”
然后，蘇紅云就拉著王雁凝離開。
來到醫院樓下，王雁凝追問道：“紅云，為什么不買呀？哪怕先買一瓶也行呀。”
蘇紅云搖搖頭，苦澀的說道：“雁凝，我現在拿不出錢，前幾天婆婆開藥花了好幾百，家里還有點錢，那是桃子下學期的學費，萬萬動不得的。”
王雁凝聽著難受，來都來了，不能就這么空著手回去。
“這樣吧，紅云，先買兩瓶，這錢我來出，算我借你的。”
說著，王雁凝就轉身去找醫生。
“不要，雁凝，不要這樣……雁凝！”
“雁凝，你聽我說……”
蘇紅云急忙追上去，可追了好一會兒，就是趕不上王雁凝的步子，索性停下腳步喊道：“雁凝，你別去開藥，你開了我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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