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秋等應聲同時一躍而出。
所有人同心協力,將功力全部灌注于楚微涼。
雙方的實力終于發生了一點點逆轉,結界縫隙越來越大,但眼見著對面已有魔兵集結。
方寂雪果然早有防備。
“我去開道!”許望舒第一個從縫隙中躍了出去,獨自一人,長腿橫掃一片。
趁著他們實力減弱的瞬間,后方南鶴卿的琴音突然變調,開始如蜂群肆虐,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心神受損。
而楚微涼與結界對抗的力量也明顯越來越不穩定。
君拂衣感受到,她識海中剛剛修復起來的廢墟,正在慢慢崩塌。
南鶴卿的琴,傷的不是身體,而是魂魄。
阿涼本就沒有牢固的肉身拱衛,魂魄也是東拼西湊回來的,此時在琴音下,輕易地就土崩瓦解了。
“阿涼,放手。”他命令道。
那邊,許望舒亂戰之中,回望了一眼。
這是他對楚微涼最后的信任。
“不行,兔子還在那邊……”楚微涼咬緊牙關,死都不放手。
“不放手你會死在這兒。”
“要死就一起死!我不會再放棄他們中任何一個!”
許望舒粲然一笑,面上一抹毅然決然。
好,既然如此,那便再無后顧之憂了。
他一人拼死,將迫近的魔兵攔住,不叫他們靠近她。
“啊——!”
楚微涼牢牢抓住被撕開的結界不放手,剛剛修復沒多久的面容上,黑色的裂紋又開始隱隱浮現,黑發開始漸漸化作白發狂舞,罡風凜冽中,幾分魔艷的猙獰。
君拂衣知道以她的性子,認定的路,必定死扛到底,搭上命也在所不惜。
他在她腳下左右徘徊,忽然,狹長的狐眼一瞇,浩瀚厲喝:
“你還要睡多久?”
這一聲,如神音入夢。
楚微涼的儲物手環里,嗡的一陣顫動。
沉在水晶缸底,死氣沉沉的紅漫,尾巴尖抖了一下。
外面,南鶴卿的琴音越來越瘋狂,如群魔亂舞。
君拂衣從狐尾開始,慢慢化作濃濃黑霧,龍有悔等五人身上的魔功,開始隨著黑霧散逸出體外,不斷向他匯聚,呼嘯飛旋,升騰。
眼見著,黑暗漸漸遮天蔽日,有種透徹骨髓的毀滅般的恐怖彌漫開來,一切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結界兩側敵人,在黑暗之中,徹底亂了陣腳。
這時,楚微涼忽然感覺儲物手環中有什么東西一躍而出。
緊接著,一陣異樣的弦樂響起。
聲如流水,卻夾著雷霆霹靂的剛烈果決,直撲南鶴卿反擊而去。
電光閃過,只見男子懷抱阮琴的背影,逆著黑暗中的罡風,衣擺翻飛,一步一步,指尖輕撥,琴音如水色雷光織就的一張大網,將南鶴卿的蜂群狂舞一網打盡。
當當當!
南鶴卿如見了畢生最恐怖的情景,指下琴弦接二連三崩斷,不曾防備,臉頰被崩斷的琴弦劃傷了面皮。
再一次閃電亮起,那抱阮琴的男人,已經立在他面前。
他抬頭間,發現了更驚悚地事——對方居然沒有臉。
接著,電光熄滅,一切歸于黑暗。
只聽得南鶴卿一聲凄厲慘叫,之后空氣中,便只剩下阮琴獨自在幽幽撩撥了。
“贏了么?”
楚微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小心翼翼伸出手,卻慌亂之中,誰都摸不到。
這些黑暗,如無數魔障,喚醒她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情景。
北芒山,九萬冤魂,一片尸山血海。
而最恐怖的那個人,就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而她卻一無所知。
“你們在哪兒,溫疏白?阿悔?小招財?小黃雞?……”
忽然間,一只冰涼的大手,將她的手握住,有個聲音在她心底響起,“綿綿不怕,是我。”
是君拂衣,她便安心了,緊緊握住他的手。
黑暗,漸漸消散。
天空重現澄明。
黑色濃霧重新分化成龍有悔,晏玉玦,鳳寒機,藍蓮花,池千秋。
君拂衣變成的小狐貍,也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腳下,用腦瓜蹭著楚微涼的腿。
這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必要的時候,可以將當初分給五人的魔功拿回來,化五為一。
五份魔功與妖皇之力聚合在一起,再以古神的形態發揮出來,即便在沒有天魔琉璃魄的情況下,也可以達到前所未有的強大。
“所以,這就是你的本相?”楚微涼還沒能從剛才北芒山的恐懼中緩過來。
屈摩崖過來,“阿彌陀佛,其實在每個人眼中,尊上的本相都不一樣。但唯一相同的是,你們看到的,都是內心深處最為恐懼,最為害怕的那一個=樣。”
所有人都各自心有余悸,跟君拂衣的本相打了一次交道,現在都如劫后余生一般,緩不過來。
這一次,池千秋徹底服了,以后再也不敢多嘴。
大家正整理心神間,忽然,結界那邊一聲吼:“你們還在磨嘰什么?是不是又把我忘了?”
楚微涼一個猛醒。
“糟了,真的把兔子給忘了。”
她趕緊重新將降魔杵撐開的縫隙撕大,眾人魚貫而過。
剩下楚微涼最后一個,正要邁過去,只聽身后屈摩崖道:“小菩薩,你是真的忘了一個人了。”
楚微涼回頭,屈摩崖讓開一步,他身后,赫然立著方才那個懷抱阮琴的男人。
但是,奇怪的是,那把琴,并沒有弦。
“你……?”楚微涼心有所感,但不敢相認。
男人低頭微笑,“在下,阮無弦。”
“小鰻魚!”楚微涼失聲喚道。
她就記得當年的小鰻魚是個男孩,果然是他!
“是我。”男人抬頭,赫然長了南鶴卿的臉,臉頰一道紅線,正是剛才被琴弦割傷的。
楚微涼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把結界給關上。
“你大爺的!你好死不死,要他那張破臉做什么?”
阮無弦摸了摸自己的新臉,眨眨眼,有些委屈:“他自命北玄四美之首,我以為阿涼會喜歡。”
楚微涼:……
“哎呀,好了好了,趕緊先辦正事,其他的慢慢說。”
她等阮無弦過了結界,又回頭,向屈摩崖點頭致謝,之后,邁了過去。
一回頭,那一邊已經打亂套了。
許望舒一個人還在吭哧吭哧對付不斷涌過來的魔兵。
池千秋、晏玉玦,鳳寒機幾個,正在全心全意揍阮無弦一人。
“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怎么到現在才出來?”
“你個不要臉的,怎么一會兒男,一會兒女的?”
“娘的,撿誰的臉不好,非要撿南鶴卿那個死變態的!”
阮無弦很無辜,只能用阮琴左擋右擋。
“我也不想的,生活安逸,我就會變成女人,生活艱辛,我就會變成男人,我們鰻魚就是這么隨遇而安,哎呀!不要再打了……!”
君拂衣長長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九寵里面有一個女的,現在又變成了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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