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書院 > 極品縣令楊玄辰 > 第五十七章 讀書人

宣布完第二題的勝者后,林子明與傅川的人一同到了楊玄辰這一桌。

“公子、馬老板,言大人請諸位至天字一號包間一敘。”

楊玄辰的才情已經深深折服了青州第一才子,林子明現在的態度非常恭敬,連腰都彎得更深了。

雖說平日里馬富貴與言承海也多有走動,但是今日能被請去相敘,絕對屬于祖墳冒了青煙。

元宵文會,文人的盛會,望月樓的天字一號包間從來沒有商賈能夠踏足。

然而他馬富貴做到了!

眾人結束了談笑,理了理衣衫,跟著林子明上了二樓。

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中,他們進了天字一號包間,隨著包間之門關閉,望月樓里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馬家這是要崛起了!”

“可不是呢,憑這子的才氣,看來青州又要多一門世家了。”

雖然伍作培三人還是對馬氏尤其是馬超嗤之以鼻。

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那個帥得不像話的公子哥確實在詩詞、楹聯方面站在了青州的巔峰。

而此時的天字一號包間內,楊玄辰躲在眾人身后,低著頭摸著鼻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寒暄過后,一聲驚呼震得眾人把目光匯集到了馬富貴的身后。

“楊玄辰!”

楊玄辰一哆嗦,只得嘿嘿一笑,從馬富貴身后走了出來。

“見過言大人,見過諸位大夫,學生……”

話還沒說完呢,他就被言承海拉到了李老身邊。

“李老,這就是晚輩長和你說的清水縣令,楊玄辰!”

李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捋著胡須眼神略有深意,點了點頭,笑道。

“老夫國子監祭酒,李長留!”

楊玄辰瞳孔驟然一縮,我焯,祭酒大人!

大炎教育部部長,雖不位列三公但地位、榮譽等同三公。

“下官楊玄辰,拜見祭酒大人。”

李長留受了一禮,笑著扶起了他,“承海方才說了,今日乃文會,只談風雅頌不論國事。”

“那自然就沒有上下級之分。”

“你之才學在老夫看來,不僅是青州第一,當可說是大炎第一。”

青州三位書院院首微笑頷首,算是認同了他的評價,不過其余眾人卻是震驚不已。

尤其是跟著楊玄辰一起進來湊熱鬧的青州的三大才子。

房間內眾大佬沒有開口,他們也不敢多嘴,只是眼神中的那股不可置信掩飾不住。

“坐吧,別站著了。”言承海道了一聲。

眾人落座不言。

“哈哈,不用拘謹,都說說話,在座的都是青州年輕俊杰,應該多親近才是。”李長留的話打破了尷尬。

伍作培、文景行之流長舒了一口氣,慢慢話便多了起來。

字里行間卻是多對楊玄辰的不服氣。

因為文會的逼都讓他給裝去了。

這小白臉不僅左擁右抱,還把那些個姑娘的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當真可恨。

比如提到了去年春闈的那篇白話文策論。

“楊大人,世人皆稱您有狀元之才,可為何只得了個探花郎,學生不解,還請解惑。”

楊玄辰看了一眼伍作培,你這賤人,明捧暗諷想做什么?

“但說無妨,能為伍大才子解惑,是楊某的榮幸。”

伍作培起身一揖,“古往今來,殿試答題無一不以股文作答,何故大人卻用白話文?”

“世人也皆傳大人沽名釣譽,想以此文博取陛下青睞,另辟蹊徑、偷雞耍滑。”

楊玄辰眼神一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東荒書院院首郭長舟卻是道出了不滿之聲。

“作培,休得無禮。”

伍作培拱了拱手坐了回去,但眼神犀利嘴角上翹,得意萬分。

“郭大夫,無妨,學生平日在清水縣也沒有機會為自己正名。”

“今個正好伍兄提了,學生也正好與諸君說上一說。”

“去年春闈殿試之題是邊疆策論,然答題沒有規定一定要用股文,所以學生選擇了用白話文,這乃其一。”

說到這,楊玄辰話鋒一轉,“學生想問問伍兄,何謂策論?”

伍作培拱手答道:“國事政事,如賑災、改革、民生,以治國安邦為本謀策略求實事,以政疏或以安策撰胸中之謀。”

楊玄辰點了點頭,作為青州四大才子,伍作培的回答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不過,他卻笑了,“敢問伍兄,西北邊疆安邦之策最終是誰來執行?”

伍作培輕哼一聲,“這還用問?當然是由鎮守邊疆的各級官吏來執行了。”

無視了他看傻子似的目光,楊玄辰侃侃而談。

“哈哈,去年題目考的是西北邊疆之事,我大炎西北以夢州、涼州與蠻夷接壤。”

“然涼州關外是大漠,鮮有人至,而夢州浮梁關外卻是大片草原,草原上蠻夷各部林立。”

“但凡每年秋季,胡馬鐵騎南下繞關而行,劫掠我大炎二州是也不是?”

提到蠻夷劫掠的事情,言承海與李長留皺起了眉頭,這一直是朝廷擔憂的事情。

三位院首和馬富貴也略有所思,畢竟涼夢二州每年從秋季開始就會遭受劫掠,馬氏的生意在那時也會受到影響。

不僅百姓受苦,朝廷蒙羞,商賈更是損失巨大。

未等伍作培作答,楊玄辰繼續說道:“我大炎近十年來,各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卻只有涼夢二州的百姓時常生活在夢魘之中。”

“陛下想滅蠻夷之心舉國皆知,但你可知為何這仗至今未能打響?”

“不是我大炎不愿打,而是我大炎打不得,也打不了!”

言承海聞言點了點頭,建文帝這些年一直行仁政,廣納糧、休民生,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平定西北。

“若是與你解釋又要花一番功夫,我就先與你講一講兵法。”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的道理懂嗎?”

眾人先前還聽得頭頭是道,怎的突然說起了兵法?

讀書人若是一點兒也不懂兵法卻是說不過去的,在座眾人皆是對這句上兵伐謀若有所思起來。

“我大炎有百戰之師,故可百戰百勝,但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則善之善也。”

李長留眼神一凜,難道不用打仗就能收服西北蠻夷?

楊玄辰的觀點讓他不敢茍同,開疆拓土自古以來都是以兵士攻取。

雖說有文官靠一張嘴就取下一座城的先例,可這是整個西北草原,部族林立的草原。

蠻夷之人多不服教化,怎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夢州無刺史,少文官,多武官,平西大將軍統領三軍鎮守涼夢二州。”

“然二州之政事多由武官把持,以軍紀鐵律服二州百姓,試問伍兄,武官之內可有幾人讀得懂股文?”

“一篇晦澀難懂的策論交給西北軍,又有幾人能讀懂?”

“政策幾時能下達?民生何時能有變革?百姓等不起,朝廷更等不起。”

“白話文策略好就好在無需向武官們解釋,他們一讀便懂。”

“我之策論主通商、行便利、傳教化,潛移默化中使關外蠻夷各部心向我大炎上朝。”

說到這,文景行嗤笑了一聲,反駁道:“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蠻夷之族非能教化之輩,楊大人所言在下不認同。”

楊玄辰哈哈大笑,“此乃讀書人的愚見!”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讀書人,連他楊玄辰自己都是讀書人,怎么選擇在這個場合釋放群嘲技能,實屬不智。

三位大儒眉頭緊皺露出了慍怒之色,李長留與言承海臉上也現出了不滿的表情。

馬氏父子及三女卻是瞪大了雙眼,楊玄辰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