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告訴溫瀾,這是m國最好的內科私立醫院。
醫院已歷經百年風雨,里面匯集了m國頂級的醫學界翹楚,收費高得令人咂舌。
溫瀾莫名松了一口氣,這么好的醫療資源,想必謝宴聲的槍傷已經痊愈了吧?
醫院服務的是有錢人,私密性自然很好,溫瀾沒有入門卡,根本進不去。
翻譯不停地和門口的安保人員進行交涉,但收效甚微。
溫瀾再一次想到了段文崢,剛點開手機,就聽到一個熟悉又令她厭惡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
“溫瀾——”
江景辭近乎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后傳來。
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想逃,但江景辭的人已截斷她所有退路。
翻譯很會察言觀色,一看陣仗不對,忙小聲對溫瀾說,“溫小姐,我不能再為你服務了,請先把這兩個小時的薪酬付了。”
溫瀾還沒反應過來,江景辭已朝一個屬下使了個眼色,那名屬下拿出幾張美鈔塞到翻譯手中。
翻譯說著謝謝,跑得沒了影兒。
此時的溫瀾前無去處,后無退路,只能杵在原地。
她沒有看江景辭一眼,但心中對江景辭的恨已然沸騰!
江景辭在她早產之后,用個死嬰把暖暖偷梁換柱,令她們母女骨肉分離的這筆債該怎么算?
現在的江景辭還不知道她已經知曉泱泱的身世,對她只有逃婚的恨和怒,看到她那刻,眼眸都是駭人的紅。
證兒領了,結婚的請柬也早就放出去了,結婚前一天,新娘卻不知所蹤!
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可名狀的怒火,聲線幽沉,“跟我回家,聽話。”
“還沒見到謝宴聲,我找不到跟你回去的理由。”溫瀾挺直腰桿,決然道。
“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江太太。”江景辭氣得快要把牙咬碎了,“我江景辭從未給過別人難堪,也不會強迫別人。現在,我要破例了。”
溫瀾知道,僅憑她一己之力無法改變當前的劣勢,要想自救——報警是不二之選!
她剛點開手機,江景辭就上前來奪她的手機。
她緊攥手機后退,快速與江景辭錯開一些距離。
“江景辭,別再欺負我了!我只是想確定謝宴聲還活著!”她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
江景辭自嘲:“溫瀾,我也求你別再欺負我了,我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那我們就各退一步。”溫瀾心思轉得特別快,“只要讓我見到謝宴聲,我就乖乖跟你回去。”
“你現在沒有任何與我討價還價的權利。”江景辭眸光越發冷冽,“你私自離開江城,讓我在所有親朋好友面前顏面盡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溫瀾,我不會再縱容你了。”
“你想怎樣?”溫瀾再次與他錯開些距離。
江景辭看過來的目光滿是心酸和決絕,“你是我的妻子,我還是會給你該有的尊重,希望你能及時回頭跟我回江城。”
溫瀾再次點開手機,才撥出報警電話的第一個數字,江景辭的兩個屬下就架住她兩只胳膊,往一輛黑色越野車上拉。
“救命!”
情急之下,溫瀾絕望地用中文大聲求救,一只腳被抬到車上,雙手緊緊抓住車門死活不上車。
江景辭眉頭擰得很深,走到她面前,用力扣住她一雙手腕,牙齒咬的咯咯響,“是你逼我這樣做的!”
溫瀾知道,只要上了車就會被帶去機場,等回到江城,她能否出門還猶未可知。
她使出全力與他們撕扯,束在腦后的長發散開,一時之間,她披頭散發,像只絕望又無助的獸。
江景辭的手臂箍住她不放,她直接上嘴就咬。
頃刻間,鮮血涌入她的口腔,江景辭一聲不吭,任由她咬。
她的嘴從江景辭手臂移開時,江景辭才悶悶地嘶了聲,“解恨了吧?”
“江景辭,如果你非要把我帶回江城,我會恨你一輩子!”她唇角還帶著幾滴血,雙手死死扣住車門把手,死活不上車。
“等回到江城,我和你之間這筆賬該好好算算了。”江景辭捂住正汩汩流血的手臂,眸底藏著不為人知的恨和狠。
溫瀾在幾個人的拉扯推搡下,很快體力不支,被塞進后車座。
車門正要關閉,一陣嘈雜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接著就是m國警察疾呼“住手!你們對這位女士的粗暴行為已經違反m國法律!”
江景辭急忙用不太嫻熟的英文上前進行交涉。
溫瀾趁江景辭的下屬愣神的功夫,從車上跑下來。
雖然沒聽太懂m國警察和江景辭的談話,但在看到和警察同來的段文崢時,溫瀾心中的石頭緩緩落地。
“我還是來遲了。”段文崢快速把她打量了一遍,沉聲道,“跟我來,我知道宴聲住在哪個病房。”
“好!”溫瀾話音剛落,眼淚就簌簌掉下來。
“段文崢,溫瀾早就是我江景辭的法定妻子,你無權插手我和她之間的私事!”江景辭避開圍住他的三名m國警察,走向段文崢,厲聲呵斥,“今天是我和她的婚禮,我來m國不過是想把她帶回江城,讓她履行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
“法定妻子又怎樣?溫瀾首先是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獨立的喜怒哀樂。江景辭,你應該清楚,你這樁婚姻是靠什么齷齪下作手段弄來的!如果不能給她該有的尊重,這婚還是不要結了!”
段文崢冷臉懟道。
“段文崢,這樁閑事你真的要管?”江景辭咬唇,目光從段文崢落到溫瀾身上。
四目相交那刻,溫瀾脊梁骨開始發冷。
“宴聲和溫瀾的事兒我管定了。”段文崢不以為意地笑起來,“江景辭,想帶走溫瀾,先把我放倒再說。”
江景辭緊咬牙關,陷入沉默。
段文崢頗有手段,是上京根正苗紅的三代,如今在圈子里正平步青云,地位和人脈是無法用金錢來抗衡的。
如果就此和段文崢撕破臉,就等于和段文崢所在的圈子為敵,他在上京的產業極有可能全打水漂!
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
短暫的沉默中,暗潮亂涌。
段文崢從懷中掏出一張灰色入門卡,對著醫院門口的掃描儀一亮,醫院的門就開了。
溫瀾緊跟在段文崢身后,義無反顧走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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