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擰起了眉,看沈清的眼神很平靜。
這件事和她想的也差不多,出入點只在沈清的孩子身上。
她本以為趙立乾和沈清是真心相愛,只是生完趙若依之后才發現枕邊人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沈清對自己狠,對周圍的人更狠。
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當做籌碼,謀劃著一場盛大的復仇。
十二年的時間里,她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被生活滅掉棱角的刺猬,騙取了趙立乾的信任。
可在原劇情中,她還是失敗了。
不僅送了命還搭上了安逸蕭的職業生涯。
安沐一時間諸多感慨,同時也覺得沈清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趙立乾是不敢把她怎么樣,畢竟她身后是安家。
也因為這個,安家可以很容易的將安沐給接回去,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
他們可以說安沐還小不懂事,并保證會看好她,這樣也能結束。
但沈清就不一樣,她會死,她沒有家人,她的孩子都管不好自己的安危。
脖頸間的項鏈晃了晃,安沐才回過神。
她坐回了蘇無息的身側,兩人離的很近,這才伸手將沈清低著的頭給扶了起來。
“說起來挺逗的,現在這傻逼總是比衣服還潮流,舊款還沒過時呢,新款就出來了。”
“沈清姐姐,你值得嗎,和人杠這么久,還賠上了自己的人生?”
沈清順從了安沐的力道,還沒來得及搭話,門便吱吖一聲開了。
門外的光溢了出來,并不強烈,照在三人坐在一起的墻面。
果然下雨了。
安沐連眼睛都沒睜開便瞬間暈倒,整個身子像是被裝了gps定位一般朝著墻面倒了過去,半個身子倚靠在上面。
兩只手向后背,遮蓋住遺落在身后的手銬。
蘇無息斜睨了眼,也背過了手,倒是沒有裝暈。
沈清神情昏暗,沒再講話,眼神卻鎖定了走向三人的人影。
那人一襲高檔西裝,肚子微鼓,很有上位者的形態,氣質非凡。
在他的身后,跟著的是兩個保鏢似的人物,距那人不近不遠。
趙立乾似乎笑了聲,大手摸索在離他最近的那墻面,摁下了什么開關。
一時間,三人所在的區域便亮了起來。
燈光的位置很巧妙,周圍黑黢黢的,只有這一小塊是完整的視線。
也讓沈清得以看見各式各樣的貓標本。
羅列在三人身后的透明玻璃板中。
他們認為的墻,其實只是展示柜罷了,能在這里的,都是趙立乾認為完美的標本。
趙立乾走進了些,身后的人立刻識相的為其搬上了座椅。
他步子很慢,但極其穩健,大刀闊斧的坐在了座椅上。
才睜開眼看了下安沐的睡姿,又伸手去指蘇無息。
“這誰?”
保鏢似的兩個青年上前了步,弓著腰答話。
“這人和安家小姐一起的,屬下懷疑這人知道些什么,便一不做二不休一齊給帶了回來。”
蘇無息無害的扯了個笑,渾身沒有一絲攻擊力。
視線隨著安沐頸肩的項鏈一上一下的起伏。
他很了解怎么讓人對自己放松警惕。
趙立乾點了下頭,視線轉移到蘇無息身上,見人穿得也不像普通人家,多了句嘴。
“這人有什么身份嗎?”
“并沒有,他是來z國留學的學生,背景很單純,就是個普通人。”
潛臺詞便是這人死了也沒不會有人去管,更查不到他們的頭上。上
趙立乾又看向了安沐,見其一直處于昏死狀態這才滿意的笑了,翹起了二郎腿。
得意洋洋的緊盯著沈清。
“怎么樣,你還有什么辦法?沈清?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藏在銀行保險柜里的證據已經落到了我的手上。”
沈清好似很生氣,帶著傷痕的臉泛起了紅。
“我根本就沒放,立乾,你怎么能誣蔑我啊,我這么多年為你生兒育女,你還這么誣蔑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趙立乾呲笑了聲,看沈清的眼神滿是遮掩不住的寒意。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當初父親說你另有所圖我還為你解釋,說你不是這樣的女人,可你帶給了我什么?”
“你真是個騙子,你怎么敢騙我的?”
沈清輕笑著,眸光中藏著厭惡的情緒,說出的話還是死不承認。
“我和你同床共枕了數十年,還不如你父親的一句話來的重要,趙立乾,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是嗎?”
“我們的孩子算怎么回事?趙瑾修和趙若依算怎么回事?我為你生了兩個孩子啊!”
“你打我,罵我,我也就認了,誰都有脾氣不好的時候,你為什么要誣陷我啊!父親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為什么就不能信我……”
安沐在發絲的遮掩下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極為精彩的一幕。
要不是她見過沈清剛剛的表現,還真覺得是趙立乾無理取鬧了。
趙立乾不耐煩的伸手打斷了沈清的話,久居高位的他極其具有壓迫感。
“沈清,你說完了嗎?你今天出門打的什么算盤我一清二楚,你也不用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趙立乾將手伸向了身后。
一直站在后面的保鏢遞給了他一個u盤和一個錄音筆。
趙立乾一手拿著u盤一手拿著錄音筆,在沈清的面前晃來晃去。
沈清一瞬間便沒了那游刃有余的形態,整個人都激動了。
他很滿意自己看到的沈清的反應。
慢悠悠的開口講話:“你還要撒謊嗎?沈清?”
沈清呼吸粗重,大口大口喘著氣,眸光毫不掩飾的氣憤。
“怎么可能?這不可能的,你從哪里找到的?趙立乾你從哪里找到的?”
趙立乾板起了臉,好似帶著火光。
“你藏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找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子心眼嗎?你做什么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趙立乾哪里對不住你,沈清?讓你這么處心積慮的算計我?虧得我巴心巴肝的捧著你,護著你?”
“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你給我玩陰的?”
沈清一下子放松了,疲乏的依靠在墻壁上,如同沒了靈魂一般。
身后的貓瞳閃著幽幽的光。
“你對我好,不代表你對z國也好,你知法犯法,以權謀私!你和你的父親害了多少的百姓!你就是個蛀蟲!”
“趙立乾,你就該死!你就該入地獄!可這個世道有問題,好人活不了多久但壞人卻能活的好好的!”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沒關系,我會制裁你!我就是你的報應,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的。”
“這么些年,你每一次打我的時候我就在想,你什么時候能死,現在好了,我有了證據!”
趙立乾似乎被逗樂了,一張嘴巴笑得極其大聲。
“你在說什么?報應?你是說自己選擇喝毒藥的張家,還是說跳樓自殺的徐家,還是寧愿把兒子淹死也不敢對上我的周家?”
“沒錯,這些都是我做的,但又不是我推的,又不是我要他們死,這些都是他們自己愿意的,你又憑什么指責我?”
“就因為我收禮,我貪污了嗎?我只是個財務局的局長,我能做什么啊,上面的人都管不了,你在這兒逞什么強?”
“沈清,你自己都家破人亡了還在伸張正義嗎?你真的好蠢,但沒辦法,你再蠢也是我孩子的媽媽。”
沈清蹲坐在地,一陣反胃,干嘔了聲,連看都不愿意看趙立乾一眼。
但趙立乾更得意了。
“你奈何不了我的,這就是這世道,我有實權,你沒有,你依附我而活,就是現在,我要你去死,你也做不了什么。”
“你放心,我們夫妻一場,我肯定會給你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兩個孩子你也不用擔心。”
“就是可惜了,我再也找不到你這么好的沙包袋了。”
趙立乾滿臉的遺憾,只是那雙眸子冷得讓人心寒。
好似在他的眼里,沈清并不是一個人。
她沒有自主的人格,也沒有靈魂,她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附庸。
依附他而活。
現在他要離開了,要掐斷她的供給,那沈清,只能認命,做不出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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