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當中,根本沒有任何人觸犯律法。你又有什么理由隨便抓人,隨便濫殺?”
話音落下,穆艷嬌蹙起的眉頭很快舒展。
她饒有興致打量著祁長瑾,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清雋俊逸,肌膚光潔玉色,衣袂在風中被吹得翩躚。
即使穿著再普通不過的錦綢,也絲毫掩蓋不住身上倜儻出塵、雍容爾雅的氣質。
她眼睛亮了亮,有些出神。
云皎月見穆艷嬌久久沒有答話,纖細手指扯了扯祁長瑾的衣袖。
清冽聲音帶著涼薄,徹底想明白。
“祁長瑾,算了。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質問她。”
“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無辜死掉的人,都曾觸犯法律條令。”
“有許多死于非命者,往往沒有經過任何緣由,就被人隨意取走性命。”
“他們運氣不好,遇見了像穆艷嬌這種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而這種不講道理的人,生性就喜歡把刑律踩在腳下。”
她眸光沉了沉,“剛好,我們現在就是那群運氣不好的人。”
云皎月眼眸藏著意味不明的情緒,在現代時,有許多隊友出任務,被逼急了,只能和這群蠻橫狠戾之輩硬抗。
最后落了個被革職的下場。
沒想到在大齊國,她也親歷了這種快被逼上梁山的情形。
好在她后背的傷好了很多,腳腕即使不能用力,也不耽誤小腿發力。
所以,她能夠施展殺傷力極大的軍體拳!
再加上身上也還有一次性注射器!
能快速給穆艷嬌注射胰島素,讓對方進入昏迷狀態,不至于鬧出人命。
云皎月想著,已經下意識伸手從袖子拿到注射器,全身進入警戒備戰狀態!
祁長瑾眼底輕柔,見云皎月進入備戰狀態。
于是慢條斯理轉過身,望向李虎、孫阿牛等人。
不同于剛剛眼神的溫潤。
此刻視線蕭瑟如刃,嗓音冷厲!
說出的話語聲,有著極大的號召力,莫名讓人服從!
“我青州子弟鐵骨錚錚,從來不逆來順受。”
“現在既然對方無緣無故抓人,甚至企圖濫殺!像這種無視法紀之舉,簡直眾怒難犯!”
“既然對方打算越過律法欺辱殺戮,那我們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祁長瑾漆如點墨的眼眸滲著冷意,周身氣勢驀地壓得人透不過氣。
流放這一行人,大多早已認定云皎月為主心骨!
現在主心骨無緣無故就要被穆艷嬌抓起來給殺掉!
這哪里還有能忍的道理?
被祁長瑾這么一提醒,孫阿牛等人瞬間反應過來了。
大部分男人齊齊沖著穆艷嬌握拳!
露出自己健壯的手臂肌肉,一副要開始干架。
流放的人犯家里大多務農,家里沒有家牛拖犁,只能自己推著木犁耕田。
因此毋庸置疑,他們在力氣上的優勢,一定比穆艷嬌這些手下要強。
其中孫阿牛渾厚的嗓音忍不住喊道,“祁大少爺說得對!”
“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只是路過通安縣,又沒偷又沒搶!憑什么就要被這個潑婦抓起來?”
“而且祁少夫人對我們這樣好,給我們吃喝,還教我們識草藥!”
“這死婆娘敢欺負祁少夫人,我孫阿牛絕對不答應!你們呢!你們答不答應!”
霎時,此起彼伏的聲音從人群里響起:
“不答應!”
“當然不答應!”
程二不在,李虎就成了這群衙役的頭頭。
他們在青州廷尉府不知道見過多少官員和女眷,小小一個通安縣女兒也敢抓他們?
真是可笑!
原本心里還有些犯怵,但被祁長瑾那番話激得熱血沸騰。
他們青州子弟,當然鐵骨錚錚!
李虎猛地一抬手,“兄弟們!都給我把刀拔出來!”
“要是祁少夫人少一根毫毛,我們都要讓這死婆娘償命!”
穆艷嬌雙眼陰狠微瞇,不滿冷視著云皎月。
她今日出府,除去一道跟著去收祝賀禮的六個婢女以外,還跟著八個衙役。
就這八個人,哪里能和三十幾個人犯對抗?
可這幫低賤的人犯,究竟怎么敢罵她死婆娘?
穆艷嬌后退幾步,“來人!都給我上!”
“把這群賤民全給我殺了!我爹是縣令!這些人死了我擔責!”
“是!”
話畢,穆艷嬌手下的八個衙役猛地拔刀相向,沖向云皎月!
祁長瑾后背的傷好了很多,在通安縣衙役沖過來時,倏地抬起拐杖抽向對方脊背!
男人自幼習武,即使沒去考武狀元,武功也是上乘。
防身護幾個人總是不在話下。
刀劍相向間,程二正領著林芙蕖趕到。
程二親自駕馬開路,“打什么!都給我住手!”
“督郵府家的小姐來了!也領了督郵大人口令!”
扯著嗓子,揮動馬鞭抽打,“穆姑娘,你在縣令壽辰之日,挨家挨戶收祝賀禮,已經是強取豪奪、刮取民脂民膏!”
“現在還濫用父家職權,督郵大人說了,你要是再不住手!他一定會向上級檢舉你們父女的罪行!”
程二話剛說完,不遠處就有幾匹快馬,濺起塵土飛揚奔入縣城。
馬蹄聲強有力踏踏,為首的正是陸崇身邊的侍衛。
侍衛聶韜忽地勒緊韁繩,赤馬脖子后傾,前蹄雙雙后仰。
看到面前已經打起的兩撥人,儼然明白了現在是什么狀況!
他上氣不接下氣,視線停駐在云皎月身上。
故意提高音量,“二小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大人在萬壽縣本想給你證明身份的信物,卻沒想到你乘坐畫舫船直接走了水路!”
“要不是我快馬加鞭一路未歇,指不定要追你到什么時候!”
在流放的這群人里,見過聶韜的,也就只有祁家三房、云皎月和祁長瑾。
其中祁長瑾知道陸崇收了云皎月為義女。
柳韻秀眸中難以置信,后知后覺,“皎月?這位官爺叫你什么?”
祁老夫人輕嗤著,云皎月不過是普通商戶之女,能是什么大人家的二小姐?
幽幽道,“這位官爺莫不是認錯了?這小賤人是青州商戶女,三年前嫁到我家,從沒聽說她是什么管家小姐。”
蕭蓮也悶悶哼聲,滿眼蔑視。
“就是,官爺你肯定是認錯了!”
“云皎月這死丫頭,土生土長在青州,家里沒一個有出息走上官途。她怎么可能是你口中什么二小姐呢?”
聶韜是京都人,當了帝師護衛那么多年,眸中早已自帶真刀實槍的殺氣。
眼神瞬間變冷,“什么認錯了?”
“我喊的就是云皎月云姑娘,她就是我們大人陸崇的義女!”
“我們大人是當朝一品帝師!他的義女,豈容你們用賤人二字隨意辱罵?”
聶韜視線挪到穆艷嬌身上,聲音擲地有聲!
冷冷道,“自然……”
“我們大人的義女!更不容你們這些地方宵小之輩隨意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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